体坛周报全媒体记者罗珂
小利拉德在父亲曾经打过球的地板上摇摇晃晃地走着,他跳进父亲的怀里,搂住对方的脖子,父子俩一起离开了球馆。背后,是一群近乎疯狂的球迷,他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,带着达米安·利拉德的海报、他的韦伯州立大学球衣、他的开拓者球衣赶来了——其实有些已经被利拉德签过名,但他们仍然来了。从下午四点多到晚上九点,超过4个小时时间里,利拉德和球迷击掌握手、拍照签名;球迷们则从头到尾都高喊着利拉德的名字,表达对他的怀念和感谢。
超级球星参加这样的活动,并不是什么稀奇事;但利拉德在奥格登市举办的韦伯州立大学校友会,是他每年夏天雷打不动的日程。而且这一次,他是以国家队成员、奥运冠军身份来的。来到这儿,利拉德可以远离NBA球员的快节奏生活,在创造传奇之地休养生息;他也有充足时间理清思绪,想清楚那些自己此前一直没琢磨明白的问题。
“他找到了自己的根,这便是他从头再来的方式。”韦伯州立大学教练兰迪·拉赫感慨道,“回到开始的地方,和帮他走上坦途的人在一起,对他来说再好不过。对他来说,这段生活是平和的、快乐的、令人满足的。”
利拉德没有住进五星酒店,而是在水库附近租了套公寓住。他还是去读大学时经常和队友去吃的那家餐厅,还可以趁机重游校园。“那些岁月宛如昨天。”利拉德说,“每次来到奥格登,我开车经过那里时,总免不了会想,‘哥们,我第一次参加派对就在这里。’我总是带着所有回忆开车经过。”18岁,读大一的利拉德在这里文了第一个文身,钱还是妈妈付的。“和刚来这里相比,我在离开时简直判若两人。”利拉德回忆道。
这个夏天,利拉德收获了自己第一块奥运金牌,但也度过了职业生涯最混乱的休赛期,“利拉德要离开波特兰”的流言不绝于耳。虽然利拉德否认过自己想要被开拓者交易走,但所有人都知道,利拉德有多么争强好胜,对NBA总冠军有多么渴望。尤其在奥运会圆了冠军梦后,他还愿意继续留在波特兰苦熬打拼吗?
“是为自己辩解,还是闭口不言?我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。对我来说,如果这不是事实,我会直言自己没说过。”利拉德说,“有些话我不得不说,因为我知道真相,也知道自己的离场。我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,一切都是水到渠成。至于别人说什么就随便吧,我只是保持真我,坚持到底。如果我说过什么,我就会坚持下去,就是这样。”
此前有几年夏天,利拉德会在奥格登待上两个星期;但由于去年休赛期实在太短,利拉德需要利用今年休赛期好好调整,所以今年的奥格登之行时间被限制在5天。每天早上,利拉德都会开车半个小时,带着私人教练来到大学球馆晨练。开拓者负责球员健康表现的杰西·埃利斯也是随行者之一,还有开拓者球员利特尔、安芬尼·西蒙斯和太阳队前锋布里奇斯。上午,利拉德还会去健身房练一会儿,然后再去吃午饭,他还会带着大家去自己当年爱吃的炸鸡店。下午,利拉德会练些高难度投篮,包括在中圈附近投超远三分,他穿着一件印有拳王阿里名言的T恤——
“不要数着日子过,要让每一天都过得有意义。”
“他知道自己是超级球星,否则就是不尊重现实。”韦伯州立大学助理教练埃里克·达福特说,“他也知道这里的人都心存善念。我不觉得利拉德会觉得大家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,或者有什么坏心思。他可以充分信任我们。”
在奥格登,利拉德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情,也过着最惬意的生活。这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,可以让他随时随地笑出声来:
那时候的利拉德,可以在汉堡王饱餐一顿,想吃什么吃什么;
那时候的利拉德,因为去打客场比赛而缺课,不得不在星期五下去跑去找教授,请求对方给自己开小灶,以求在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过关;
在利拉德进入NBA,入选了全明星后,他穿着帽衫溜进了母校教室,那是他最喜欢的老师之一蒂姆·博德的课。博德当时以为进来一个迟到的学生,结果在看清楚是利拉德后,整个教室沸腾了。利拉德在答应和大家合影前,要求所有人都必须认真听讲,因为在成为职业球员,和球队、赞助商签合同时,他发现这门“合约和谈判”课很有用。
“忠诚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。”博德说,“他没有忘记这个,没有‘我让韦伯州立大学变得特别’这种想法。他的态度是,‘韦伯州立大学给了我一些特别的东西。’这种谦逊的态度,是你在其他超级球星身上看不到的。”
8月20日,利拉德的新专辑上市了,NBA新赛季的赛程也正式公布。也在这一天,韦伯州立大学校友会拉开序幕。“他告诉我,‘我来这里是为了和那些帮助我的、我在乎的人相聚。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大家,联络下感情,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。’”拉赫回忆道。
表演赛是韦伯州立大学校友会活动的重头戏。拉赫在开场前对利拉德说,除非他要求下场,否则就一直将他留在场上。结果,利拉德打了足足40分钟,投进11记三分球独得41分,拉赫在下半场中间曾试图将其换下,但被他拒绝了。唯一可惜的是,利拉德最后出手的那记三分球本可以帮助本队获胜,但它偏出了篮筐,现场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叹息。
“这种联系非常特别,对我来说意义重大,就像我回到家乡奥克兰和勇士队打球一样。”利拉德说,“现场观众会表现出对我的喜爱。客场打爵士时也是这样,他们会说‘他来自韦伯州立大学’,他们疯狂爱着我。在世界其他地方的人知道我之前,这里的人就欣赏我了,我从未忘记这点,也不认为这是理所应当。”
于是,利拉德最终改变了主意,他要在奥格登多住一晚——就像他准备继续为开拓者征战2021-22赛季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