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理罪球员本无罪 NBA六分之一新秀有心理问题？

记者罗珂报道 NBA，全球最成功的职业体育联盟之一，以“亿美元”为单位的大生意，自然要格外精打细算。所以，从选秀前开始，球探们就会把新秀的背景查个底儿掉：球技、身体素质、伤病史、家庭结构……想打NBA的球员，要经历全方位的测试，展示出自己的优点和缺点。越是有天赋的人，就会受到越严格的审查，这一切都为了防止NBA球队利益受损。

即便动用如此多的人力物力，仍然有些意外风险是无法规避的：球员的心理健康问题。

有数据统计，美国人中有20%患有心理疾病，只是程度轻重不同。考虑到还有为数不少的美国人并没做过心理健康评判，这个数据可能会更高。其中，有近一半人在14岁左右出现心理病症状，最常见的是焦虑症，大约有4200万人身患此病。中国球迷最熟悉的有心理疾病的NBA球员，2012年被火箭在首轮第16顺位选中的罗伊斯·怀特，是联盟中被确诊焦虑症并公开病情的第一人。尽管火箭上下和怀特经纪人做了许多工作，但结果令人遗憾，精神状态不佳的怀特从未代表火箭出战。如今还不到27周岁的他，迄今只代表国王打了3场NBA比赛，合计出场9分钟。怀特声称，自己在NBA球队及发展联盟球队打球的短短几年里，有不少退役和现役球员向他传授经验，试图帮助他克服心理难关。但是，他们都没有对外承认自己有心理病。

“我感到非常吃惊。除非我能打好球，能在联盟高层和球队老板面前证明自身价值，否则整个联盟根本没人在意我。”怀特在给NBA总裁萧华及其他高层写的私密信件中表示，“光是说真话已经不能改变现状，得找到解决方案了。”

按照此前提到的比例，一届NBA选秀大会，被NBA球队相中的60名球员里，至少有12人心理存在问题。可在选秀大会后的“新秀课堂”上，一直没有开展过心理健康教育的课程。很长一段时间里，联盟官方并未接受心理疾病是一种病，是球员无法控制的。于是，“心里有问题”成了球员的原罪；尤其是很多从贫民窟走出的球员，由于要承担反哺家人甚至诸多朋友的重任，更容易产生压抑和焦虑的情绪。由于害怕丢掉工作，失去成百上千万美元的收入，球员也往往不敢第一时间公开自己的心理问题。

数据显示在美国，有色人种更不愿意主动寻求心理治疗，非裔美国人在接受治疗的群体中，比例是倒数第二低的，男性比例还要低一些。加上运动中需要竞争意识，容易产生挫折感，周围人也往往忽视身体强壮的职业球员“生了病”，而将那些出问题的球员归结为被金钱和坏习惯腐蚀了。当联盟没有表达鲜明立场，掩盖和忽视问题是见怪不怪的选择。

如果说进联盟前就有心理病的怀特是积重难返，那么德朗蒂·韦斯特的遭遇，NBA难辞其咎。早在2008年，韦斯特就被诊断患有躁郁症，但他出于种种顾虑拒绝服药；NBA官方和球员工会直到韦斯特离开联盟，也没有帮助他进行专业治疗。反倒是因流言蜚语和韦斯特关系紧张的勒布朗，曾经试图拉他一把：“德朗蒂，我不知道你想去哪里，以后打算做些什么。如果你想从头再来，我愿意帮助你。”不过，韦斯特没有接受皇帝的好意——但这并不表示其他人对这个悲剧没有责任。

因此，2017年NBA展开新一轮劳资谈判时，“关爱受心理疾病困扰球员”也是谈判内容之一。今年全明星期间，NBA球员工会董事米歇尔·罗伯茨透露，工会和NBA正在为此而努力。“劳资谈判期间我们达成的一项共识是，双方合作共同投入，制定一个心理健康辅助项目。目前它仍然处于初期的规划阶段，我们已经雇佣了一个专业人士，马上会雇佣一名主管。我们曾经希望在全明星周末前搞定一切，但还没有完成；但我们希望能够组建合适的团队，才能保证取得良好效果。很遗憾，此前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并没有足够重视这个问题，现在我们正全力弥补。”

罗伯茨还表示，虽然该项目是联盟和工会投资建立的，但希望它可以独立运营。“我们不想球员需要帮助时没有勇气求援，因为他们担心会让球队知道这件事。这会影响他的表现，或许也将影响他的前途。我们都已经认同这点，为了做成这件事，独立运营没问题，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相关球员的信息，而是严格为球员保密。让我们拭目以待吧，它能够起到应有的作用，我坚信我们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。”